家有四岁小儿,玩遍榕城大街小巷,虽在烟台山下居住多年,因怕顽童扰了历史清梦,从未涉足。最近看到同事拍的一组关于烟台山的照片,静物的照片经怀旧处理后能强烈地感到时间的张力,对于时间,我一直心怀敬畏。于是,某个周日,我一缕红衣,踏上烟台山。
烟台山的古木城墙,静卧闽江河畔,铭刻着江边的不老传说,记录着榕城的百年沧桑,晚霞越过断壁古木,斑驳的胡同流传着祥和。
你一定见过:
元朝的如雨马蹄,如雷呐喊,明清的滚滚狼烟,柳荫下的诀别。将军圆睁的怒目,猎猎朔风中的军旗,壮士在最后一刻,给熟悉的土地投注一个目光。
你一定见过:
闽江码头汽笛声声,中亭街霓虹灯夜夜闪烁,西装革履与长袍马褂摩肩接踵,四方土语与欧美语言交相斑驳。蓝天白云下,教堂的钟楼高高耸立,颂词阵阵。
你也一定见过:
层层叠叠的砖瓦房,构建出古筝般的淡雅清丽,穿城而过的狭长的河道,傍河而筑的居民,居民楼板下就是水,石阶的埠头从楼板下一级级地伸出来,乌篷船上袅袅升起的炊烟飘到对岸,几位老人满脸宁静地看着过往船只。
侠客滴血救鹤的义气,俞伯牙和钟子期高山流水的友谊,小城故事般的爱情,也一定有过,六百年的历史,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发生的
站在烟台山的高处可以看到一栋栋新盖起的楼房,楼房旧了就拆,周边的马路铺了修,修了又挖,城市规划永远在变,我们已经忘记了她以前的模样。50年前拆北京城墙时梁思成就说了,50年后你们会后悔的!可是,近十年中仓山还在拆400年前的老房子。我记得余秋雨先生在《千年一叹》中有这么一句话:胆大包天的现代人,在历史的自然面前要懂得谨慎,再高亢的歌咏,怎么敌得过撒哈拉的夜风在金字塔顶端的呼啸声。时间的车轮悠悠荡荡,最终在甲申那里失了方向。
驻足于青砖飞檐,我想起了母校华西,爱极了那片古老的华西坝,爱她的飞马腾龙,爱她的沉香木板,爱她的温和宁静,更爱她严谨求精,校门口那铿锵有力的“医学生誓言”,“救死扶伤,不辞艰辛,执著追求”承载着我们最初的梦想。不管是春温秋肃,还是大喜悦大悲愤,最后总得要闭一闭眼睛,平一平心跳,回归于历史的理性。捡起曾经简单却又神圣的梦想,不忘初心,方得始终。
红衣红唇红指甲,你好,我是一个现代的年轻姑娘。
(院办 孔凡丽)